第 5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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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9 章
倘若讓外人去看祁裕此時的表情, 那大概只會覺得他毫無情緒。
但顏喬卻看出了他眼底藏的笑意，知道他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，可顏嘉人已經在樓下了，她現在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, 著急地將人推進了電梯裏。
看著電梯門關上, 顏喬終於心安了些, 同時又註意另一臺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正一點點上升，一刻不敢耽誤，轉身撒丫子跑進了家裏。
進了屋裏她也不得閑，又迅速去處理祁裕留下的碗筷, 來不及刷幹凈, 就只好先放進了水池裏，然後又把原本放在餐桌正中央的菜盤往自己這邊挪了挪，營造出只有一人吃飯的假象。
剛剛做完這些，門就被敲響了。
顏喬喊了聲先做回應, 朝門口走去的時候更是一步一回頭，抓緊查看還有沒有什麽漏洞，見無事, 便推開了門。
看到門外的女人, 她揚起甜美的假笑，“姐, 你怎麽中午過來了？”
顏嘉身上一件價格高昂的棕色大衣, 氣質冷傲，在看到顏喬時目光先審視了她一番, 將手中的購物袋遞過去, “都一點多了還中午，你幹嘛呢, 臉怎麽這麽紅啊？”
顏喬一手接袋子一手下意識摸臉，故作淡定，“哦，可能因為有點熱……”
她看袋子裏是些水果，怕姐姐又看出什麽端倪，就轉身先走去了廚房，“你今天沒去公司啊？”
“剛才跟我朋友在附近吃了個飯，還沒到上班時間就說過來看看你。”
顏嘉換好鞋進了屋，盡管客廳開著窗戶有通風，但還是不免嗅到一股飯菜的味道，她朝餐桌望去，看到了那上邊擺著的明顯不是外賣的家常菜。
走近一看，還是三菜一湯。
“你自己做的？”顏嘉站在餐桌旁問。
顏喬分揀著水果，往冰箱保鮮層裏放去，聽到後她頓了下，“對啊，我又不是不會做飯。”
顏嘉只看了眼，就走去了客廳，“那你今天挺有心情啊，自己還炒三個菜。”
“是啊。”顏喬呵呵笑，“要不這麽晚才吃呢。”
她從冰箱一側取了瓶蘇打水，移走話題，“姐，給你喝這個。”
顏喬將水果都放下後，拿著蘇打水，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的顏嘉手裏。
或許有些心虛的原因，她總感覺今天屋裏很熱，就又去把窗戶開大了點。趁著背對沙發的空隙，顏喬還拿出手機確認了下有無祁裕的消息。
結果她還真的收到了。
祁裕：【我的表好像在茶幾上。】
顏喬：？！
她登時扭頭，眼睛在茶幾上轉來轉去，尋找他那塊表的身影。
剛才兩人看完雪回來的時候，祁裕是有把表摘掉炒菜，估計是剛才走的急所以忘了這一茬了。
可顏喬仔仔細細看了一圈也沒發現那表的身影，她皺眉，拿著手機剛要問。
“這表是誰的啊？”
沙發上的顏嘉倏地出聲。
聽到這話的顏喬顯然已經心死，見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，只好生無可戀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沙發旁，果不其然，祁裕那塊綠色表盤的機械表此時就在顏嘉手中。
顏嘉悠悠把玩著，又“嗯？”了聲，等不到回答，她擡頭，看顏喬面上有幾分不自然，她驀地發笑，“不會是那個蔣緒的吧？”
還不等顏喬回答，顏嘉表情微變，“不對啊，他買的起這麽貴的表嗎？”
譚家的資產積累大多來源於譚文的祖輩，和譚母無關，譚母娘家就是相比較為普通的中產家庭，而蔣緒是譚母親哥哥的孩子，所以自是這般。
而對於這塊表的價格，顏喬多瞅了眼。
她並沒有問過祁裕，主要他表也挺多的，經常換著戴，再者顏喬對表的興趣也不是特別大。不過這並不代表顏喬不識貨，畢竟顏嘉和顏定凱名表都很多，她從小也見識過不少。
再加上顏嘉都說這塊表貴了，那保守估計最少也要七位數。
見蔣緒這個理由行不通，顏喬拘謹地坐下，飛快動腦又為這塊表尋找了另一個合情合理的來源。
“不是蔣緒的。”顏喬說，“這塊表是一一朋友的。”
顏嘉疑惑，“何瑾一？這不是塊男表嗎？”
顏喬點點頭，“是男表呀，是何瑾一的一個哥哥，也算她的朋友。昨天他們來找我玩來著，不小心把表丟這兒了，還沒來拿呢。”
大概是理由太過有理有據，使得姐姐並沒產生什麽懷疑，俯身把表放了回去。
顏嘉在她家又待了十幾分鐘，一個信息的到來讓她起身去穿衣服，同時不忘交代顏喬多吃水果，而後打著電話乘電梯離開了。
等關上屋門，顏喬後腳就給祁裕發短信：【我姐下樓了，你等一會兒再上來啊，別在停車場碰見。】
祁裕：【好。】
好在屋內暖和，所以菜也還溫熱，顏喬把祁裕的碗從水池裏拿了出來，清洗過後又給他盛了些米飯，然後原封不動地擺回了餐桌上。
過了五分鐘，祁裕敲門。
兩人見面，他上來就問：“你姐看見我的表了？”
顏喬聳聳肩，“是啊，得虧我反應快。”她指了下餐廳，“你繼續吃吧，菜應該不涼。”
祁裕：“你怎麽解釋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顏喬話到嘴邊，掉轉話口，“我還沒解釋呢，我姐就猜是不是蔣緒的，那我還能說什麽，只好順勢點頭咯。”
她說話時背對著門口的祁裕，話落走至客廳都沒聽見身後的動靜，她扭頭。
只見祁裕神情愈發森冷，和她相視。
顏喬被他盯得發毛，“看我幹嘛……是我姐說的又不是我說的，誰讓你忘了拿表……”
祁裕臉色依舊沒有好轉，徐步走到她面前，擡手扣在了她的後腦上，使得顏喬頭向上擡。他身上有著室外冰涼的氣息，嗓音裏又是不違和的隱忍。
“你知道嗎，剛才在停車場裏我看見你姐了，我差一點就忍不住將事情告訴她，然後光明正大地追求你。”
顏喬心神淩亂，沒像以往一樣急切地反駁，反倒是訕訕地說：“我、我是為了你好，你如果真的攤牌了，那你和譚家怎麽相處？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祁裕沒半分猶豫，“你以為我怕他們？”
顏喬抿唇，“不是怕不怕的事……”
“你喜歡這種感覺？”
嗯？顏喬對他這突然一句不明所以，滿眼疑惑。
祁裕調笑一聲，“如果你是覺得地下戀很刺激的話，那我不介意再多瞞一段時間。”
顏喬羞惱，推了他一把。
*
顏喬最近除了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外，業餘時間也有回京北莊園彈彈鋼琴，畢竟那個大物件可不容易搬動，所以為了自己的鋼琴她偶爾也會回去住幾天。
況且家裏的保姆阿姨做的菜也挺合她胃口的。
而和顏定凱那次的爭執也以一種視有如無的方式化解了。
用不著推心置腹地面對面溝通，父女再次相見時皆默契般當做事情沒發t生過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，不過話雖如此，顏喬能感覺出顏定凱有在用他的方式彌補自己，算是一種隱晦的道歉方式。
這方式無外乎就是，給錢，用各種理由給錢。
比如今天降溫了去買衣服、或者聖誕節出去和朋友吃飯，再者就是臘八節了喝臘八粥，總之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，同時帶著一筆不少的轉賬。
顏喬又不傻，給錢還有不要的道理，發一個謝謝老爸的表情包，然後美滋滋地收下了。
在家當全職女兒和全職妹妹的日子過得也是舒坦。
不過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專業，畢竟她不會選擇一輩子混吃等死下去，這也只是個過渡而已。
顏喬有想辦法尋摸簽經紀公司的路子，從網上找了些聯系方式，可主動聯系過後卻皆是音信杳無。
直到她今天收到了一個自稱是某某經紀公司的經紀人，顏喬心思動了動，和對方來往幾句，可過後她反倒是打開了和向嵐嵐的聊天窗口。
向嵐嵐：【騙子，絕對是騙子！】
向嵐嵐：【你沒給他發吧，什麽東西啊，還要你發全身的視頻，哪家正規經紀公司會在網上面試，一看就沒憋著好心思。】
顏喬：【我當然不會發啦，我看出他是騙子了。】
向嵐嵐：【你可註意點，還有那種先讓你交錢的，都不能信，現在騙局可多了。】
顏喬：【哎，真不知道該怎麽辦，近期沒有那種唱歌的比賽，那些私信讓我簽約的網紅機構又不靠譜，和我的路線規劃不一樣。】
顏喬：【說白了都怪我爸，要是他同意幫我去聯系我表姑，我還用得著這麽麻煩嗎？】
向嵐嵐：【表姑？那個做導演的嗎？】
顏喬之所以總想著做顏定凱的思想工作，不僅僅是希望得到父親的支持，最重要的其實是為了這個導演表姑，倪琳。
倪琳在電視臺裏是主管娛樂綜藝節目方面的導演，非常厲害且有極高的話語權，人脈也是極廣的，顏喬經常能看到她在朋友圈裏發各種和頂級明星的合照。
而最不巧的，就是顏喬和這個表姑的來往很少，根本說不上什麽話，只有過節聚會才會見一面。所以她也沒法自己去找人家，只能通過顏定凱。
這也是讓她最無能為力的地方。
顏定凱不開口，那這個表姑也壓根用不上。
現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。
和向嵐嵐聊完天就已經九點多了，顏喬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澡。
卻沒成想收到了一個最讓她想不到的人的消息，單可。
單可：【顏喬，你休息了嗎？】
單可：【我找到了一件劉奶奶的遺留的物件，你有時間來拿一下吧。】
顏喬：【好，你什麽時候在養老院？】
兩人最終約定在了後天下午。
……
那場雪過後，主幹道路上早已被清掃幹凈，只是周邊的灌木叢裏依舊堆滿了臟臟的積雪。顏喬並沒將這件事同顏定凱他們講，只因她想先去看看。
昨天晚上，有幾日不聯系的祁裕發短信來問她，問她明日在不在家，他想來找她。
顏喬一時躊躇要不要和他實話實說，可轉念想到他當初給予奶奶的陪伴，思忖下她還是說了實話。
顏喬：【我要去養老院拿奶奶留下的東西，改天吧。】
祁裕：【什麽時候，我跟你一起去。】
顏喬在說之前大概就猜到他會這般，所以對他提出的一起去的要求也並未拒絕。
*
下午的養老院。
祁裕比她到的早一些，提前在停車場等她，所以等顏喬開車趕到的時候，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身姿高挑的男人倚在車門處，西服外套著件大衣，這標準的職業穿搭一看就是從公司出來的。
正好他旁邊就有一個車位，顏喬嫻熟地將車停了過去。
下車時祁裕也已經走了過來。
顏喬回手關上車門，摁車鑰匙的時候瞄了眼他的車，“又換一輛？我說你們男人也夠無聊的，除了玩車就是手表。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祁裕戲謔，“你沒發現有的還很熱衷於女人嗎？”
顏喬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當初那個相親對象吳林序，當然除他以外，她也的確見過太多這樣的男人。
她忍不住斜了下眼，嘀咕，“真不是好東西。”
祁裕看她這反應忍不住揚唇，表情慵懶，“喜歡女人很正常，但同時喜歡就不正常了。”
顏喬笑出聲。
兩人直接去了單可辦公室的樓層，到達後顏喬就給她發了消息過去，單可回覆，約在了樓梯拐角說話。
稍微等了兩分鐘，就見單可手裏拿著個什麽，從樓道那頭拐了過來。
在看到他們兩個的身影後，單可輕笑，但並未說些跨界限的話，只和往常一樣打招呼，然後直奔重點，她手裏的是一個類似首飾的盒子，她遞到顏喬面前。
“這個戒指你認識嗎？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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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若讓外人去看祁裕此時的表情, 那大概只會覺得他毫無情緒。
但顏喬卻看出了他眼底藏的笑意，知道他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，可顏嘉人已經在樓下了，她現在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, 著急地將人推進了電梯裏。
看著電梯門關上, 顏喬終於心安了些, 同時又註意另一臺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正一點點上升，一刻不敢耽誤，轉身撒丫子跑進了家裏。
進了屋裏她也不得閑，又迅速去處理祁裕留下的碗筷, 來不及刷幹凈, 就只好先放進了水池裏，然後又把原本放在餐桌正中央的菜盤往自己這邊挪了挪，營造出只有一人吃飯的假象。
剛剛做完這些，門就被敲響了。
顏喬喊了聲先做回應, 朝門口走去的時候更是一步一回頭，抓緊查看還有沒有什麽漏洞，見無事, 便推開了門。
看到門外的女人, 她揚起甜美的假笑，“姐, 你怎麽中午過來了？”
顏嘉身上一件價格高昂的棕色大衣, 氣質冷傲，在看到顏喬時目光先審視了她一番, 將手中的購物袋遞過去, “都一點多了還中午，你幹嘛呢, 臉怎麽這麽紅啊？”
顏喬一手接袋子一手下意識摸臉，故作淡定，“哦，可能因為有點熱……”
她看袋子裏是些水果，怕姐姐又看出什麽端倪，就轉身先走去了廚房，“你今天沒去公司啊？”
“剛才跟我朋友在附近吃了個飯，還沒到上班時間就說過來看看你。”
顏嘉換好鞋進了屋，盡管客廳開著窗戶有通風，但還是不免嗅到一股飯菜的味道，她朝餐桌望去，看到了那上邊擺著的明顯不是外賣的家常菜。
走近一看，還是三菜一湯。
“你自己做的？”顏嘉站在餐桌旁問。
顏喬分揀著水果，往冰箱保鮮層裏放去，聽到後她頓了下，“對啊，我又不是不會做飯。”
顏嘉只看了眼，就走去了客廳，“那你今天挺有心情啊，自己還炒三個菜。”
“是啊。”顏喬呵呵笑，“要不這麽晚才吃呢。”
她從冰箱一側取了瓶蘇打水，移走話題，“姐，給你喝這個。”
顏喬將水果都放下後，拿著蘇打水，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的顏嘉手裏。
或許有些心虛的原因，她總感覺今天屋裏很熱，就又去把窗戶開大了點。趁著背對沙發的空隙，顏喬還拿出手機確認了下有無祁裕的消息。
結果她還真的收到了。
祁裕：【我的表好像在茶幾上。】
顏喬：？！
她登時扭頭，眼睛在茶幾上轉來轉去，尋找他那塊表的身影。
剛才兩人看完雪回來的時候，祁裕是有把表摘掉炒菜，估計是剛才走的急所以忘了這一茬了。
可顏喬仔仔細細看了一圈也沒發現那表的身影，她皺眉，拿著手機剛要問。
“這表是誰的啊？”
沙發上的顏嘉倏地出聲。
聽到這話的顏喬顯然已經心死，見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，只好生無可戀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沙發旁，果不其然，祁裕那塊綠色表盤的機械表此時就在顏嘉手中。
顏嘉悠悠把玩著，又“嗯？”了聲，等不到回答，她擡頭，看顏喬面上有幾分不自然，她驀地發笑，“不會是那個蔣緒的吧？”
還不等顏喬回答，顏嘉表情微變，“不對啊，他買的起這麽貴的表嗎？”
譚家的資產積累大多來源於譚文的祖輩，和譚母無關，譚母娘家就是相比較為普通的中產家庭，而蔣緒是譚母親哥哥的孩子，所以自是這般。
而對於這塊表的價格，顏喬多瞅了眼。
她並沒有問過祁裕，主要他表也挺多的，經常換著戴，再者顏喬對表的興趣也不是特別大。不過這並不代表顏喬不識貨，畢竟顏嘉和顏定凱名表都很多，她從小也見識過不少。
再加上顏嘉都說這塊表貴了，那保守估計最少也要七位數。
見蔣緒這個理由行不通，顏喬拘謹地坐下，飛快動腦又為這塊表尋找了另一個合情合理的來源。
“不是蔣緒的。”顏喬說，“這塊表是一一朋友的。”
顏嘉疑惑，“何瑾一？這不是塊男表嗎？”
顏喬點點頭，“是男表呀，是何瑾一的一個哥哥，也算她的朋友。昨天他們來找我玩來著，不小心把表丟這兒了，還沒來拿呢。”
大概是理由太過有理有據，使得姐姐並沒產生什麽懷疑，俯身把表放了回去。
顏嘉在她家又待了十幾分鐘，一個信息的到來讓她起身去穿衣服，同時不忘交代顏喬多吃水果，而後打著電話乘電梯離開了。
等關上屋門，顏喬後腳就給祁裕發短信：【我姐下樓了，你等一會兒再上來啊，別在停車場碰見。】
祁裕：【好。】
好在屋內暖和，所以菜也還溫熱，顏喬把祁裕的碗從水池裏拿了出來，清洗過後又給他盛了些米飯，然後原封不動地擺回了餐桌上。
過了五分鐘，祁裕敲門。
兩人見面，他上來就問：“你姐看見我的表了？”
顏喬聳聳肩，“是啊，得虧我反應快。”她指了下餐廳，“你繼續吃吧，菜應該不涼。”
祁裕：“你怎麽解釋的？”
“我……”顏喬話到嘴邊，掉轉話口，“我還沒解釋呢，我姐就猜是不是蔣緒的，那我還能說什麽，只好順勢點頭咯。”
她說話時背對著門口的祁裕，話落走至客廳都沒聽見身後的動靜，她扭頭。
只見祁裕神情愈發森冷，和她相視。
顏喬被他盯得發毛，“看我幹嘛……是我姐說的又不是我說的，誰讓你忘了拿表……”
祁裕臉色依舊沒有好轉，徐步走到她面前，擡手扣在了她的後腦上，使得顏喬頭向上擡。他身上有著室外冰涼的氣息，嗓音裏又是不違和的隱忍。
“你知道嗎，剛才在停車場裏我看見你姐了，我差一點就忍不住將事情告訴她，然後光明正大地追求你。”
顏喬心神淩亂，沒像以往一樣急切地反駁，反倒是訕訕地說：“我、我是為了你好，你如果真的攤牌了，那你和譚家怎麽相處？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祁裕沒半分猶豫，“你以為我怕他們？”
顏喬抿唇，“不是怕不怕的事……”
“你喜歡這種感覺？”
嗯？顏喬對他這突然一句不明所以，滿眼疑惑。
祁裕調笑一聲，“如果你是覺得地下戀很刺激的話，那我不介意再多瞞一段時間。”
顏喬羞惱，推了他一把。
*
顏喬最近除了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外，業餘時間也有回京北莊園彈彈鋼琴，畢竟那個大物件可不容易搬動，所以為了自己的鋼琴她偶爾也會回去住幾天。
況且家裏的保姆阿姨做的菜也挺合她胃口的。
而和顏定凱那次的爭執也以一種視有如無的方式化解了。
用不著推心置腹地面對面溝通，父女再次相見時皆默契般當做事情沒發t生過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，不過話雖如此，顏喬能感覺出顏定凱有在用他的方式彌補自己，算是一種隱晦的道歉方式。
這方式無外乎就是，給錢，用各種理由給錢。
比如今天降溫了去買衣服、或者聖誕節出去和朋友吃飯，再者就是臘八節了喝臘八粥，總之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，同時帶著一筆不少的轉賬。
顏喬又不傻，給錢還有不要的道理，發一個謝謝老爸的表情包，然後美滋滋地收下了。
在家當全職女兒和全職妹妹的日子過得也是舒坦。
不過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專業，畢竟她不會選擇一輩子混吃等死下去，這也只是個過渡而已。
顏喬有想辦法尋摸簽經紀公司的路子，從網上找了些聯系方式，可主動聯系過後卻皆是音信杳無。
直到她今天收到了一個自稱是某某經紀公司的經紀人，顏喬心思動了動，和對方來往幾句，可過後她反倒是打開了和向嵐嵐的聊天窗口。
向嵐嵐：【騙子，絕對是騙子！】
向嵐嵐：【你沒給他發吧，什麽東西啊，還要你發全身的視頻，哪家正規經紀公司會在網上面試，一看就沒憋著好心思。】
顏喬：【我當然不會發啦，我看出他是騙子了。】
向嵐嵐：【你可註意點，還有那種先讓你交錢的，都不能信，現在騙局可多了。】
顏喬：【哎，真不知道該怎麽辦，近期沒有那種唱歌的比賽，那些私信讓我簽約的網紅機構又不靠譜，和我的路線規劃不一樣。】
顏喬：【說白了都怪我爸，要是他同意幫我去聯系我表姑，我還用得著這麽麻煩嗎？】
向嵐嵐：【表姑？那個做導演的嗎？】
顏喬之所以總想著做顏定凱的思想工作，不僅僅是希望得到父親的支持，最重要的其實是為了這個導演表姑，倪琳。
倪琳在電視臺裏是主管娛樂綜藝節目方面的導演，非常厲害且有極高的話語權，人脈也是極廣的，顏喬經常能看到她在朋友圈裏發各種和頂級明星的合照。
而最不巧的，就是顏喬和這個表姑的來往很少，根本說不上什麽話，只有過節聚會才會見一面。所以她也沒法自己去找人家，只能通過顏定凱。
這也是讓她最無能為力的地方。
顏定凱不開口，那這個表姑也壓根用不上。
現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。
和向嵐嵐聊完天就已經九點多了，顏喬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澡。
卻沒成想收到了一個最讓她想不到的人的消息，單可。
單可：【顏喬，你休息了嗎？】
單可：【我找到了一件劉奶奶的遺留的物件，你有時間來拿一下吧。】
顏喬：【好，你什麽時候在養老院？】
兩人最終約定在了後天下午。
……
那場雪過後，主幹道路上早已被清掃幹凈，只是周邊的灌木叢裏依舊堆滿了臟臟的積雪。顏喬並沒將這件事同顏定凱他們講，只因她想先去看看。
昨天晚上，有幾日不聯系的祁裕發短信來問她，問她明日在不在家，他想來找她。
顏喬一時躊躇要不要和他實話實說，可轉念想到他當初給予奶奶的陪伴，思忖下她還是說了實話。
顏喬：【我要去養老院拿奶奶留下的東西，改天吧。】
祁裕：【什麽時候，我跟你一起去。】
顏喬在說之前大概就猜到他會這般，所以對他提出的一起去的要求也並未拒絕。
*
下午的養老院。
祁裕比她到的早一些，提前在停車場等她，所以等顏喬開車趕到的時候，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身姿高挑的男人倚在車門處，西服外套著件大衣，這標準的職業穿搭一看就是從公司出來的。
正好他旁邊就有一個車位，顏喬嫻熟地將車停了過去。
下車時祁裕也已經走了過來。
顏喬回手關上車門，摁車鑰匙的時候瞄了眼他的車，“又換一輛？我說你們男人也夠無聊的，除了玩車就是手表。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祁裕戲謔，“你沒發現有的還很熱衷於女人嗎？”
顏喬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當初那個相親對象吳林序，當然除他以外，她也的確見過太多這樣的男人。
她忍不住斜了下眼，嘀咕，“真不是好東西。”
祁裕看她這反應忍不住揚唇，表情慵懶，“喜歡女人很正常，但同時喜歡就不正常了。”
顏喬笑出聲。
兩人直接去了單可辦公室的樓層，到達後顏喬就給她發了消息過去，單可回覆，約在了樓梯拐角說話。
稍微等了兩分鐘，就見單可手裏拿著個什麽，從樓道那頭拐了過來。
在看到他們兩個的身影後，單可輕笑，但並未說些跨界限的話，只和往常一樣打招呼，然後直奔重點，她手裏的是一個類似首飾的盒子，她遞到顏喬面前。
“這個戒指你認識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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